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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发展心理学:18岁—22岁(青春期后期)和成年早期

发布者:  时间:  浏览:2023-04-07 09:22:40

精神分析发展心理学:18岁—22岁(青春期后期)和成年早期

文章来自网络

精神分析理论视角下从出生到成人早期各阶段的心理发展。

01青春期的成瘾行为

以常见的网络成瘾为例。网络成瘾既是对其自身感知的一种防御,同时也是对其自身感觉的一种满足,尤其是对于建立关系有焦虑的人来说。我们知道,在网络中,能够满足我们各方面的兴趣,也能去看到别人到底在干什么,在网络上也很容易建立起一种所谓的假性关系。

我们知道,那些被电子游戏,尤其是暴力性电子游戏强烈吸引着的孩子们,在游戏中的暴力行为,实际上不过是他们自身体验到的暴力感受中的一种重复和再现,但很多时候他们对于自己的内部的暴力感觉是没有意识的。

比如有的孩子特别沉溺于一些战争、 屠杀类的游戏,如果问他说:“你在这里面杀了不少人哦,好像让你觉得挺满意、挺爽的。毕竟现实社会中,是不被允许杀人的嘛”。然后你发现他可能就会笑。笑完之后会说:“对啊,你知道吗,杀人特别好玩”。但讲完之后他好像觉得不太对,就想稍微防御一下,也许对自己刚才的感受或者说的话有点内疚,他就会说:“也不只是杀人啦,你知道吗,里边还有什么财宝,有的时候我们也进去挖矿什么的。"

在这里通过他的表达,能看到他其实有一种冲突。冲突的一方面是暴力的、攻击性的。另一方面是关于内疚感的。这两者之间的冲突,通常发生在他们身上攻击性的部分还没有被升华或者导向到其它更有建设性的活动中去的时候。

对于这些在青春期成瘾的青少年来说,成瘾性的活动,尤其是网络成瘾,相当于是一个区别于自己父母的私人秘密。秘密可能会保留在电脑里或者他们自己的手机里,通常,他们的父母对于这些网络的世界所知甚少。这就好像也是对于自己父母一种自我存在的对抗性表达:我“远离”我的父母,我和他们不在一起,我有自己的“生活”。

尤其是两类父母的孩子特别容易有这样的表现:一个是父母特别忽视的,对孩子不给予任何关注,另一个是父母超严格,孩子就晚上偷偷地打游戏。

 

当我们看到任何类型成瘾行为的时候,通常会考虑以下几点:

第一,这个成瘾到底是在防御什么?因为我们知道成瘾是作为一种防御性来使用的;

第二,到底防御了什么样的攻击性和敌意的部分,以及这个敌意本来应该指向谁?

第三,性的要素和其中性的幻想,尤其是讲到赌博的时候。赌博游戏,包括赌博里的钱,其实是有特定的性的元素以及性幻想的;

第四,我们可能想知道成瘾者和别人之间的依恋关系类型是什么样子的?

02青春期后期的自伤、自残行为

在大学约18-22岁期间,一些大学生有自伤、自残的行为。一方面比较常见, 另一方面也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虽然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实际上做的并不是想杀死自己,但实际上,大多数情况的背后,他们有一个杀死自己的潜意识愿望。

很多孩子,尤其是女孩子,会以非常隐秘的方式自伤。他们自伤的行为往往是被家长或者室友意外发现的。

一般来说,伤害自己的孩子, 在使用伤害作为一种防御,他们通常是那些无法相信别人,无法和别人分享自己感受的人。他们通过这样的自我伤害,来重新获得平复或者释放的感觉。通过在自己身体上触发疼痛感觉,来对愤怒感受以及那些难以忍受的情绪情感的一种释放。

他们没有办法和父母以外的人去讲这些事情(当然也不会主动地和父母说),因为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是“移情”,也就是说,他认为所有的其他人都和他父母一样。通常这些孩子的父母是侵入性的、控制性的和苛责性的,而这些特征往往在这样的父母身上同时出现。

此外,在这样的孩子身上,母婴之间的依恋是混乱的,他们通常有着强烈的不信任感,且充满恶意的、暴怒的感受。

在这些孩子身上还需要去观察或试图理解的是,他们身上是否发生过性虐待或性创伤。这种自伤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对自己身体的重新掌控,当然这种掌控是通过自毁的方式进行的。我们要去看看,在这样的孩子的成长历史上是否有性创伤史,包括躯体虐待史。

 

总结一下,当我们讲到自残,自伤,要谨记背后几种可能的含义:

在刚才我们提到三点:一是失败的、不良的依恋关系;二是对侵入性父母的暴怒的表达;第三种可能是创伤的重复出现,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认同了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但现在他们把攻击转向了自己。

所以,能够看到这里发生了两种防御,一种是“向攻击者认同”,一种是“攻击转向自身”,变被动为主动,他们通过向自己施加伤害,(潜意识中)重新控制了这种情境。

我们还可以把自伤行为理解为想要感觉到分离感,这种分离感是自体意象和他者之间的,比如和自己的父母之间。当他感觉到身体疼痛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哪里,而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存在。

在这些自伤、自残的行为中,他们一方面虽然说想隐藏,想去获得分离的感受,另一方面他们可能会到诊室或治疗室那里去获得医疗的帮助。这种行为背后还可能会有另外一个动机,他们是希望某些照料者的角色注意到他们的这种行为,然后给他们一种“母性”的照顾。有时候这两种动机是同时出现的。

还有另外两种发生自伤的因素,第一是对团体的认同,也就是说他有一群朋友,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他为了避免被团体拒绝以及防御拒绝带来的焦虑感, 可能就会参与其中。这种情况下他通常是没有自杀的意念或想法的。

第二就是要考虑一个关于是否精神分裂性疾病的可能性。因为有可能他是听到什么声音:你要伤害自己。或者可能存在某种妄想,他会觉得我不是在割自己, 而是希望把某种邪恶的东西从我身体上割出去。有些精神病性的人背后会有这种幻觉以及妄想性的部分。

当我们讲到所有这些症状背后的含义,看到青少年自伤、自残的时候,他们是否应该被治疗,很大程度上要看这些孩子的抽象思维能力、整合能力和现实检验能力到底发展到一个什么水平,以及他们自伤、自残的频率是多少。基于这些来判断他的可治疗性以及真实性。

自伤的青少年什么时候可能会走到自杀那一步,很难判断,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以进行评估、预防和适当的危机干预。

03青春期后期关键的发展任务

在讲到18-22岁青春期后期并已经开始踏入成年早期的这个阶段,我们想看看一些关键的发展任务是否已经实现,这些发展任务包括:

他是否已经有了一种稳定的“我是谁”的感觉?自我身份如果不成功,就相当于 “身份弥散”,也就是关于“自我理想化”的部分,或者说身份认同危机。

我们期望但并不完全期待, 在这个年龄阶段,他们已经把问题都解决了。不过我们可能还是会想看到他们是否有一个比较稳定的、跨越时间的、对自己连贯一致的感受,包括道德感建立得怎么样,他们是否既是和家庭有所分离的, 同时也已经整合了家庭中带来的一些内容。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想知道,他是否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去向何方,也就是他未来想做些什么?对这个年龄阶段而言,这些是非常重要的。

同时我们也想看到他们对别人的贬低,这个贬低可能是对于他人的,也可能是指向父母的。讲到贬低,通常是作为一种防御出现,就是这种贬低有没有可能是他对自己的重要他人使用了“分裂”的防御机制而带来的。

总之,我们所期待的青年人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发展性任务包括:

1、一个稳定的自我身份认同。2、逐步清晰的职业方向和目标。3、能够把“性”的部分整合到和人的关系中,对自己“性”的部分实现整合的控制。4、对于自身攻击性、暴力性的部分,有—些升华性的活动,能够把它们导入到正常的工作、生活以及竞争性的活动中。5、有一些工作伦理,就是能够日常去工作,努力做事情的态度。6、有一些关于道德伦理的感觉和正直感,换句话说,未来成年型的“超我”在这个阶段开始逐步发展出来了。7、之前早期青少年阶段自恋型的态度开始减弱。大概在20、21岁的时候能够在他们身上看到“共情性”,也就是对别人共情性的相互理解,能够基本判断别人的人格(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些判断还是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提高。8、能够把自己智力性的部分和雄心壮志整合到一起,有一些对自己生活以及持家管理的能力。9、最终去实现获得一种跨越于时间的自我感受,这是一种持续稳定的自我感觉,知道我是谁,我想干什么。

实际上整个青春期(当然也可以说这之前成长的整个时期)父母和孩子是打包在一起,交织缠绕在一起的。当我们面对问题的时候,我们不仅要看孩子“在哪儿”,还要看他们的父母“在哪儿”。

04成年早期的任务和功能

我们所说的青春期后期到成年早期,在现实中把这个阶段认为是人生的转换期。

如何定义成年早期呢?实际上基于当今21世纪人们的功能表现,这个发展阶段,我们认为它大概覆盖了整个从20岁到30岁的期间。

这个阶段的青年即成年早期的人有一些任务和功能是他们应该去完成和实现的部分。

任务之一就是选择你的职业,并且开始去整合这个职业中不同元素的部分。

此外,在理想状况下,在正常范围中,能够去寻找到一个稳定的、长期的伴侣性的关系。

什么叫做理想状况?就是一切进展良好。当然了,这种长期的、稳定性的关系,在不同的情境中我们会赋予它不同的名字,在大部分国家,我们把这种关系称之为“婚姻”。所以在这个阶段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能够找到人生伴侣。

当然,基于社会现实与发展,这不是绝对化的,更不是某个评判标准。但有一点是重要的,就是在18岁到22岁的这个阶段,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自我理想化”的部分。当然我们讲到这种所谓的较稳定的自我理想,并不是说他需要完全确定他一定要干什么,而是在这个年龄阶段或者22岁之前,他至少有个计划或想法,说我想干什么,这可能是他对于整个人生未来思考的一个开始。
   也就是说,虽然不期待他完全想清楚和明白,但我们希望他有越来越清晰的一些想法,不仅仅是关于我想做什么样的工作,还包括想拥有什么样的感情。
   当然这些想法或计划不是必然决定了就稳定不改,对自己的职业选择和感情关系未来完全可能会有很多变化,但我们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开始建立一种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的自我理想的部分。

现在我们看功能有哪些?

在成年早期,我们期待有更好的对于环境的感知能力和现实检验能力以及对这些不同感知的组织能力,让我们对现状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一个更真实的理解;

我们会不断获得逐步増长的抽象思维能力,开始获得更多的、 更加复杂的、形式不同的人的功能的部分;

以及在此基础上,我们希望能够焊接我们自己的攻击驱力,把攻击驱力和我们的自我功能结合在一起。

还有一个任务,我们要发展出一种“分离”的自我认同功能,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观点和价值观,这些可以让自己去跟自身家庭区分开来。然而在发展起自己这种独立的身份认同的过程中,我们不需要放弃对于家庭的种种依恋之情和自己对家庭忠诚的感受。

这一切的发生需要在一种最优的状况之下,也就是说,你之前好好挑选了你的父母,我们知道这是一个玩笑。一个人不可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所以,很多情况下可能还是有很多人生活在那些非常扰动的家庭中,为了发展起自己独立的身份认同的部分,他们往往需要把自己从那种病理性的家庭中“撬”出来。

关于青年以及对青少年走向青年的转换期,一个心理学上的结论是说,我们童年期包括青春期的一些危机和体验会对后面发展的成年期带来很重要的影响。

 

05进入成年早期的标志

当讲到这个阶段,到底是什么可以使得我们的孩子或者青少年顺利地进入到这一个阶段呢?
   有两个主要的标志:第一点是关于“自我”的定义,也就是说有一种“我是谁”的感觉。
   第二点是一个稳定的、较好的人际关系。
   当我们对这一人生阶段的青年人进行评估的时候,就要去看这两点(你既可以把它称之为“发展性的任务”,也可以把它称为“发展性的成就”),以及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一个很好的平衡。
   这两个领域一方面是“自体”感知或“自我”的定义,另一方面是人际关系。在这个阶段中,不仅要看他们在这两个领域的功能是什么样子的,同时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一方过于占主导,而另一方是被削弱的。
   我们能看到整个发展阶段,在这里开始可以形成一个闭环或链接,就是我们和早期的照顾者之间的依恋关系, 直接深刻地影响了我们发展到成年阶段的这两方面的能力,即身份认同的能力以及人际间关系的能力。如果我们和早年的养育者是一种不安全的依恋或者是一种失联结的感觉,非常容易为本应该健康发展的这个年龄阶段帯来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们知道早些时候学到的鲍比的“依恋理论”中,提到了安全型依恋和不安全型依恋,这些非常深刻地影响了每个人和他人建立情绪链接以及能否适当地进行“分离”的能力。

依恋类型应该可以称之为一种我们自己的“内部工作模型”,当然你也可以用精神分析的术语,把它叫做内部的“心理表征”,这些早期发展的部分影响着个体未来是如何进一步发展的。

06解疑问答
   Q:在大学里因为恋爱失败问题,经常会出现抑郁、自伤甚至自杀或者伤害对方的行为,为什么在恋爱中的冲突会带来这么多的冲动行为和疯狂的表现?
   青春期后期,甚至包括成年早期,你会发现其中一些恋爱关系的质量,还是处在一种“共生”的状态,也就意味着这里存在着一种不稳定的,我们可以称之为“自体客体融合”的现象。


  这句话怎么理解呢?就是好像一对恋人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拥有对方的某种身份认同,换言之,对方身份认同的部分,就成了他们自己的一部分,而在一旦伴侣有了性活动的时候,这种“自体客体的融合”是被放大的。
   所以在这些年龄阶段,恋人分手后体验到的不仅仅是“丧失”的这种痛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部分还体验到了“自体意象的崩解”。就像我们刚才提到的,他很多的“自我意象”可能是基于对方的身份建构起来的,一旦发生了分手,他们自己的“自体撕裂”就会产生。
  同时,对于被分手的一方,他可能会有一种很受伤的感觉,即称之为“自恋受伤”,可能也会导致我们看到的抑郁的那些表现。
   在自杀的严重状况中,一方面就是我们上面提到的关于“自我认同结构的丧失”,在这种“自我结构崩解”的过程中,它会释放我们称之为攻击性的一种产物。
   所有这些巨大的洪流一般的暴怒之情,再加上我们刚才提到的"自恋受伤",结合在一起,就完全可能表现成这样一种防御机制,叫做“愤怒转向自身”,就可能导致所说的自杀的这种表现。
   如果你面前坐着一个失恋分手的小伙子,他可能会说我的生活一文不值,如果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是。在这里就是基于我们刚才所说的那种“自体意象和客体的融合”。当然姑娘这么说,也是一样的情况。
   此外补充一点,可能我们不仅仅考虑适合在当下的阶段。早期的关系,比如和自己家庭的关系;和自己早期养育者的关系;以及早期生活中是不是有一些被虐待的经历。如果存在这样的一些早期经历,可能他就会过分放大当下这种因为被抛弃、被拒绝或者丧失某种亲密关系所带来的痛苦感受。
   Q:因为发展阶段是连续的,有没有可能说前面的发展阶段是有问题的,但是可以在后面的阶段相对发展较好,前面的困难不会影响到后面,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性,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用一种更准确的概念来表达你所描述的这样一个情境,是说即便我们在一个发展阶段有未被解决的艰难,然而在接下来的发展阶段,我们是不是仍有修复之前困难的机会而不会被前面的困难所影响?
   其实有一个挺常见的类型,就是我们所说的这种状况:你能看到很多成年人,可能在很多领域都是发展得很正常,表现出很多很好的功能。但他可能在早期是有一些创伤,包括一些虐待史的。即便早年有这些艰难之处,你能看到他们还是会向前继续发展。
   然而一旦在未来的岁月中,他进入到相关领域或人生的某个重要阶段,比如在青春期后期或者成年早期,他进入到一个亲密关系中,或者是进入到性关系之中,以及然后自己成为了父母,需要开始抚育自己的孩子了,甚至包括其间事业、生活环境等重大变动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有的某些早期的问题,会在当下变得非常急切地凸显,成为其当下关系或发展的一个障碍。
   所以,综合来看,一方面即使早年还有一些未解决的冲突,但是他还是能够向前发展,在成年之后发展得相对也还好。然而另一方面,早期的这些困难和问题,为他的未来带来了“易感性”,成年的很多种症状性问题,其实就是源于未被解决的早年的某些冲突。

还有一种情况,可能他早期发展出的功能,我们称之为适应性的功能,但在未来的发展领域里,他变得不适应了。比如一个孩子在家庭中行使父母的角色,不管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养育者也有一些躯体或心理上的疾病,他不得不照顾他们。

这种照顾的功能和角色,在家庭情境中他是适应的,但一旦他离开家庭,开始向前去发展,想拥有自主性的生活的时候,你会发现,之前看起来很好的功能就开始影响他自己的发展了。